——回過神來。
「你又在舔那些試劑了。」 不是疑問句。榎本千雪的聲音從走廊的另一端傳來,聲波在玻璃空間中反彈,形成某種聲學的重複結構。那似乎破除了他多餘的情緒。
凝沒有回頭。遠處,輸電線路與電波塔突破深冬的純灰色雲層,像某種宇宙天線,宇宙,宇宙的事情…宇宙電梯。宇宙。宇宙? …那些事情,順着目光就能抵達的,遙遠的那裏的事情,腦髓隱隱作痛的事情。他總是看著那些塔。沒人關注的塔。 「不是為了味道。」他說,「是為了理解。」
千雪走到他身邊,不站得太近,保持著三十七公分的距離。精確的距離。「奧賽前夕,你仍在發呆。」
「奧賽。」凝重複這個詞,彷彿在咀嚼一種他不熟悉的水果,舌尖輕輕觸碰著那些音節,像是在品嚐其中隱藏的苦澀與無意義。人們總是執著於將事物分類、排序、評價,彷彿這樣就能夠馴服它們。
「你不覺得奇怪嗎?每當思考超出某個邊界,大腦就會產生噪音。不是普通的噪音,是系統性的干擾。就像有人在你即將觸碰到真相時,輕輕地將你的手指拉開。」